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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曲恒民誓与大舜共存亡

1999-12-04 来源:生活时报 周方 李波 黎宇宇 我有话说

一部《泰坦尼克号》,带来了多少感人至深的故事,该船船长史密斯沉着指挥的行动无不让人记忆犹新。在一周前翻沉的“大舜号”上,船长曲恒民尽管最终没能阻挡住“大舜号”的沉没,但他发誓与轮船共存亡,一直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如今,斯人已去,斯船已沉,但是,曲恒民坚守岗位的行动,将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里。广州日报对此进行了报道。

发誓与“大舜号”共存亡

据了解,被称之为“中国的泰坦尼克号”的“大舜号”,排水量近万吨,属于山东省烟大轮船有限公司,是客货混装船,即船的下部装载渡海的汽车和其他物品,上部是客舱;该船在日本已经服役5年,是烟大公司去年购进的,专用于烟台至大连航线。出事的当天下午4时左右,“大舜号”驶出港口不久,船长曲恒民发现风力接近10级,海浪越来越大,当即决定返航。没想到距此不久,乘客们突然发现主甲板前舱起火并听到舱内发出沉闷的爆炸声。轮船起火爆炸后,曲恒民立即组织力量灭火,同时向有关方面报警。在看到火势暂时难以控制后,曲恒民立即组织所有乘客穿上救生衣,准备逃生。

据逃生者马淑池回忆说,曲恒民船长当时就发誓:一定要与“大舜号”共存亡,让大家先离船逃走。船逐渐沉没下去了,但作为船长的曲恒民,一直不放弃任何一丝抢救的机会,他一直坚持在驾驶舱里指挥抢救。在抢救无望之际,有人劝曲恒民赶快逃走,但他却将此话当耳边风,从而实现了与船共存亡的誓言。

堪称技术一流的“老船长”

原“烟大”公司职员侯某告诉记者,曲恒民今年42岁,是威海一家海运学校的毕业生,毕业伊始就投身海运事业,至今已近20年;他从三副做起,而后任二副、大副,1991年就当上了船长,到现在为止,曲恒民仍是“烟大”公司最年轻的船长。去年,烟大公司从日本买回一艘二手滚装轮“大舜号”,公司起初派了另外一位船长来驾驶这艘船,但由于该船吨位大,驾驶难度也大,公司又临时把富有航海驾驶经验、技术一流的曲恒民召回到“大舜号”上当船长。

曲恒民家人的回忆

曲恒民是烟台牟平人,此地就在大海边。在曲恒民家里采访的时候,曲妻告诉记者,曲恒民是一个性格耿直的人,每当海上刮起大风,他总是拒绝出航,出于为乘客的安全考虑,他拒绝开船,为此得罪了某些人;为了动员曲恒民出航,有人曾经几次把他的老父亲搬出来说服他。

曲妻说,“大舜号”着火以后,有船员打电话回家里,她和家人就是从其他船员的家里得知“大舜号”出事的消息的,但那已经是24日的事。之后,曲妻立即和其他船员家属一道赶到了烟大公司听候“大舜号”的进一步消息。

一些船员家属通过公司的电话联系上了自己的亲人,许多船员的妻子都哭得泪流满面。曲妻知道,船上出了事,最忙的就是曲恒民了,他不可能给家里打电话,而为了不分散曲的精力,曲妻也决定不给他打电话。但过了一会儿,一种不祥之感占据了她的大脑,她实在等不及了,拨通了曲船长的电话。电话通了,可是一直没有人接,第二个,第三个……但曲恒民都不接听。打电话的时候,两个女儿一直陪在妈妈的身边,见妈妈满脸焦急的样子,两姐妹安慰妈妈说:“妈,你别怪俺爸,他是船长,这会儿比谁都忙!”说到这里,曲妻已经泣不成声了。

在曲家,他的一对女儿也告诉记者,自从爸爸当上“大舜号”船长后,他就更加忙了,每天早出晚归,她们只有周末才能指望见上爸爸一面。出事前的这几个月是烟台苹果丰收的季节,往外地运苹果的货车骤然增多,“大舜号”的航运表被排得满满的,爸爸吃喝住几乎都在船上,没有休息过一天。

恒民不会在乘客之前逃生

擦了一把眼泪,曲妻哽咽着对记者说,她现在心里特不踏实,因为她只是零星地从获救船员那里得知了一点丈夫在船沉时候的情况。据她说,二副想拉他一起逃生,但无济于事,于是他们就分别从窗户和走廊跳离了“大舜号”。曲妻说,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因为像曲恒民这种连自己连家庭都不顾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活在乘客前面的。

“大舜号”沉没已经多天了,政府对事故的处理非常重视,加快了打捞的速度,遇难者的尸体一具具被打捞上来了。尽管曲恒民全家人都知道,他生还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但他们仍然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曲妻说,曲恒民的老父亲现在还一直相信儿子还活着,只是还没找到而已,其母更是整天念叨着曲恒民的小名……家里到现在还不敢给曲恒民设灵堂。

据他的邻居透露,尽管船员的收入比较高,但是曲恒民上有老、下有小,所以家里并不富裕。此间简陋的摆设印证了邻居的讲法:几乎没有一件“摩登”的家具,家电也比较陈旧,与其他船员的家里比较,相去甚远。现在,曲恒民的一对女儿尚在求学,他的老父老母年迈多病……这一切,对于他身后的家庭来说,今后的路一定会很难走,很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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